【叶喻】天性凉薄11
·我能假装最后两句不是我写的么。没考虑好逻辑，但是不管了我最近放飞自我ing
1 2 34 5 6 7 8 9 10
11
第二天依旧是个大晴天，考虑到可能要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不怎么运动，喻文州最终还是选择了没有穿过几次的羽绒服出门。大概是穿的太有青春气息，他拿着画板出门坐上地铁的时候甚至还被问了小伙子是不是在上大学。
装嫩成功。喻文州无奈的想着。
不过这也成功的为他提供了新思路，反正他的目标只是离开住所出来消磨时间，去哪里倒也是一件非常随意的事情。 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曾经去过的那个公园。他还记得那天的雪与那天夜晚影影绰绰的幽暗灯光。
后来他问过叶修，那个湖心的亭子事实上是可以上去的，只不过只有等到最冷的时候，等湖面全结了冰人们才可以通过。
饶是如此他走在上面也还是十足的胆战心惊，在地处热带还是亚热带的G市生活了那么久什么时候也没有见过人能踩上去的冰，前几年寒潮的时候意思意思下了点落地就化的小雪，远远没有冷到湖水结这么厚的冰的程度。
期间也不知道是哪里点了掛炮，噼里啪啦响的他更加紧张起来。
也不知道是运气太好还是没人和他一样无聊公园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开阔的湖面上的风比高楼林立的市区更为猛烈，他坐在亭子向阳的那一侧，没头没尾的想着自己的手大概十分钟就会冻僵。
如果要画什么的话大概还是在这里画草图回去慢慢画细节勾线比较好。
他把围巾重新系了一遍，下笔的时候三两下画出了一个人的轮廓。
这是他少年时候对那个带领嘉世战队斩获三冠的斗神叶秋匆匆一瞥下的印象，他画在了以前的一个乱七八糟不知道都记过什么的本子上，后来叶修跑到网游里祸害各大公会的时候差点没被黄少天翻出来贴墙上扔飞镖玩。
他作为队长当然得拦着副队和队员这么干了——虽然他自己也想，他有点好奇叶修那时候有没有经常打喷嚏。
大概不会，能修炼到那种程度叶修怎么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喻文州在那张纸的另一部分更为详细的勾勒出了叶修的脸型，还有那比以前显得稳重利索多了的发型衣着。
现在的叶修比以前更像叶秋了，回到了家以后衣着的明显变化是一方面，良好的作息总算改善了他的气质与健康，他也不喝酒所以除了吸烟以外也没什么别的缺点。
想起来那天接吻的时候除了糖的甜味，香烟的味道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他也抽烟严格来说和叶修可能差不多，但是心里确确实实的有闪过要戒烟的念头。
这么想着，他在画上叶修捏着香烟的指尖重重的画了个叉。 他或许会试着去戒烟，但是叶修恐怕不会，他不想也没有权利要叶修改变什么。
再抬起头的时候，余光从湖面上远远的延伸开去，在捕捉到熟悉的身型的时候移开了视线，他握着铅笔，感觉自己的脉搏似乎跳快了一拍。
叶修放慢了脚步。
坐在亭子下的人影动了动身子，然后拿出了另一张画纸垫在最上面，在翻动的过程中，他隐约能看出那是一张人物的画像，五官下笔很轻因而并不能看得真切。
他直觉上对方画的是黄少天，没什么特殊的理由。
喻文州昨天自从离开警局心情就一直没有好起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父亲的关系还是昨天那个行事嚣张的富二代，在性向问题上他真的是被戳了太多刀，刚被媒体曝光那段时间，连他这个国家队教练都被联盟的同事拉过去八卦了无数次。
他能说什么？喻文州和黄少天关系非常好？还是喻文州和黄少天没大家想象的那么好？万一传出去哪个都能上新闻，所以最后除了无可奉告还是无可奉告。
说起来或许是伤感情了点，但是要不是和黄少天内部有问题，那种情况下喻文州的处理方法几乎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几乎是一举堵住了所有记者的嘴。
他抬起手，在喻文州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喂，在画谁……”
喻文州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画纸一个没拿稳洒出去大半，刚放在速写板底下有铅笔痕迹的那张不知道受到了重力怎样巧合的作用在空中划过一个圈，在喻文州慌忙伸出手去够的时候施施然的停在了叶修脚下。
叶修难得敏捷的来了个深蹲起迅速的抓起画纸，正准备调侃的来一句“不客气”，画面上那个明显不是黄少天的人让他愣了一瞬。
纸上有两幅漫画形式的人物，一个坐在电脑前面专注于游戏，斜分的刘海被耳机压住，身上的衣服只勾出来了轮廓，左胸口的位置简单的画着嘉世队徽；另一个穿着风衣像是靠在什么东西上面，一手随意的扯着领带，指尖夹着的香烟处被重重描出了一个叉。
反应过来的喻文州笑了笑将手里的铅笔递了过去，丝毫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要来试一试吗？”
“嘉世的时候你见过我游戏？”
两个人同时问道，然后又不约而同的肯定了对方。
“在选手通道里面看到过传说中的‘斗神叶秋’，后来回去蓝雨那边自己想象着画了你荣耀中的样子，今天闲着没事就学着当年的样子画了一张。”
叶修接过笔，三两下画了个火柴人出来，其中圆圈顶部加了两绺头发，似是而非的弄出了个中分的样子来，大概是明白自己画的太抽象，末了又在旁边写了“喻文州”三个大字，最后意犹未尽的在火柴人手里加了根烟。
“喏，怎么样？”
“你问哪方面？”喻文州哭笑不得。
“这叫国画里那个什么得其神不重其形还是什么的，反正能认出来是谁就好。”
“说的没错。”喻文州点点头，可惜这两张画放在一起，怎么看都有十足的敷衍意味。
“别看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玩荣耀，前十五年我还是学了不少东西的。家里老头子就喜欢为国争光那一套，什么书法国画围棋钢琴哪一个我都下过军令状一定拿到奖。”
叶修坐在长凳的另一头，远远的把手里的铅笔朝着自己稳稳递过去，“你呢，大早上的出门总不是为了来这儿吹风吧？”
“我一开始，是想来这写生的。”
喻文州的语速拖的很慢，叶修想他大概想要说些什么正经的事情，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扭过头去看的时候对方已经拿着笔画了起来。
他张开嘴，话音却被淹没在一片炮响之中。
侧面的角度可以看到喻文州微微翘起的嘴角，他的嘴唇冻得颜色浅淡，眉眼间却是一片柔和。
于是叶修也就这么等了起来。
总之他已经找到了人，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他看着喻文州明显的认真起来，刚才只是寥寥几笔画出了形状，如今已经开始勾勒细节。
“你来这里是专程来找我的？”
“你还真的开始写生了？”
两个人同时出了声。
“不然呢，”喻文州动都没动的回答，“我大早上出门总不能真的是出来吹风的吧？刚才就没有拿稳，再冻一会恐怕真的要冻僵了。”
“是呀，大早上的人突然不见了，手机钱包证件全都留在家里，要不是看到画画的那些东西不见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喻文州的手顿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谢谢，我没什么的。”
叶修无奈，“反正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哪。”
“让你担心了……”他听到了来自叶修的一声轻哼，顿时所有的下文都被咽回了肚子里，他知道这个回答实在是无聊透顶，可是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回应。
客气、礼貌还有……冷漠。
沉默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他能听出来叶修点了根烟，然后从旁边的长凳上站起来一点点踱步到自己身后。他拿着画笔，却突然觉得它沉重到完全离不开纸面。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办法回应这一份沉甸甸感情，无论爱也好关心也好，对他而言反而沉重的像是负担。
就连大家都以为苏沐橙出事了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担心，也不知道什么叫后怕。
不是说他真的期待苏沐橙出事，只是一开始吊的太高，事件解决的太轻易，到了后来反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紧张和焦虑一切就都结束了，就像是被包了一个壳子，喜怒哀乐全都没办法进去他的心里。
这么多年了一向如此，从母亲的离开到与父亲决裂，再到后来分手。
谁知道呢，也许是他太稳重理智，也许他只是——天性凉薄。
“得知苏沐橙失踪那会，你在想什么？”
叶修愣了一下，为这个突如其来而又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
“第一反应就是真的假的，然后听完你的复述大概开始担心，不过最想的就是把姓沈的拉过来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沐橙那么多年也一直好好的自从认识了他以后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沈家那边老先生前一段时间又住院了，沈家不知道多少人盼着他出不来，说不准这事儿就是沈家带来的。”
“可是后来证明这事和沈先生没有关系。”
“那种情况会有所怀疑也不奇怪，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总比什么都不说强。”
“我后来在想……那天沈先生的父母之所以迟迟没有通知他，是因为想要好好和沐橙谈一谈吧？对你们这种官N代富N代的世家子弟来说，父母的意见通常是不容忤逆的吧？沈先生的父母同意他们结婚，大概也有一部分是看在你姓叶的份上……”
那你呢？你又到底在想什么？
喻文州叹了口气，把最后的试探吞了进去，他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放到一边去，转过身来的时候叶修正在收烟盒，他还没来得及发问，那边人已经把烟递到了自己嘴边，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我还以为你不看电视剧呢。不过这么说也没错，一般情况下老一辈都不怎么会同意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但是只要不是特别离谱到也不到完全不管孩子的想法的程度。不过玩游戏的在他们眼里估计已经够离谱了，像我虽然冠军拿了几个可第十赛季要不是退役了肯定还不敢回家，沐橙是女孩子，这样出身那边肯定不同意，不过沈靖舒是幺子，再加上我这边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他们也没有太反对。”
他说完突然笑了起来，“你昨天不会就是在想这个吧？”
喻文州沉默，严格来说这真的不是他想问的。
“有什么就说吧，在这欲言又止的也没什么意思。”
“从友谊赛那边回来，我就搬出去吧。一直在你这里也挺打扰的……”
叶修夸张的叫道：“哎哎哎不至于吧？我刚把联盟那边安排的员工宿舍退了，你不会好意思叫我过完年再重新去申请吧？”
“你完全可以继续住在现在的地方……”
“说好的要管饭呢文州大大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反正都是要住哪里不都一样。”
“可是……”
“可是什么，照你说的我都那么麻烦的收留你了，你不该至少多给我做几顿饭打扫几次屋子再说。”
喻文州垂下眼睛，叹息着说了声“好”。
然后他的下巴就被抬了起来，叶修将烟从他指尖抽离，沾染了体温的滤嘴碰到嘴唇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点舔了舔嘴唇。
叶修捏住他下巴的手用力固定住了他，凑过来的时候阳光下他原本深棕的颜色的眼睛泛着浅淡的琥珀质感，几乎可以感觉到唇齿间呼出的哈气从自己的眉间拂过。
当年叶修打个游戏都要离家出走十年，出柜呢？电竞可以有世界冠军，可是同性恋有什么？滥交？艾滋？还是吸毒？他从来不敢对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有一点期待。
他已经承受过这一切，把黄少天推出了火坑，难道还要把叶修也拉进来？
玩一场，就算了吧。
在烟头碰在一起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侧过了头。
恍惚间他听见叶修语调如常的说：
“你不是要戒烟吗？我也不成天在你眼前晃着诱惑了。前提是你给我画张素描怎么样？”
“我不画穿着……”喻文州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清清嗓子想要转移话题，结果被叶修一句话打回原形。
“裸体？没看出来你真这么重口。”
——tbc——
评论(16)